勒:高诱注:“主问吏。”按:亦有“羁捕”义。
受与:即取予。
过:《道藏》本同。刘绩《补注》本作“遇”。
让:辞让;拒绝。
虚:无欲。
有的事情想得到它,恰好能够失去它;有的事情想避免它,却能够成就它。楚国有人乘船而遇到大的风浪,波涛涌来,非常恐惧而跳入水中。不是不想贪生,而害怕死掉;因为被死亡的危险所迷惑,反而忘掉了生命。因此人的贪欲,也就像这样。齐国有人偷盗金子的,正当市场上人多之时,到那里偷了就跑。羁捕的人问他,说:“你敢在市场上偷盗金子,这是为什么?”回答说:“我没有见到人,只见到金子。”心中想的是欲望,那么就会忘记其他的行为。因此圣人审查动静的变化,掌握适当取予的尺度,而理顺爱憎的情感,调和喜怒的节度。动静适当,那么祸害就不会遇到;取予合适,那么罪邪就不能牵累;爱憎的道理顺畅了,那么忧虑就不会接近了;喜怒调节好了,那么怨恨就不会侵犯了。因此通达大道的人,不苟且所得,不排除福气;为他所有的不抛弃,不为他所有的不索求;常常充满而不外溢,经常无欲而容易得到满足。
今夫霤水足以溢壶榼,而江、河不能实漏卮。故人心犹是也。自当以道术度量,食充虚,衣御寒,则足以养七尺之形矣。若无道术度量而以自俭约,则万乘之势不足以为尊,天下之富不足以为乐矣。孙叔敖三去令尹而无忧色,爵禄不能累也;荆佽非两蛟夹绕其船而志不动,怪物不能惊也。圣人心平志易,精神内守,物莫足以惑之。
霤水:屋檐下的积水。《说文》:“霤,屋水流也。” 榼:古代盛水或贮酒的器具。《说文》:“榼,酒器也。” 漏卮:《文选·曹丕〈典论·论文〉》吕延济注:“酒器也。”这里指四漏之酒器。